我对索罗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因为我的第一位雇主也是一位在伦敦受过教育的匈牙利裔经济学家,埃米尔·德凡,最后成为投资业巨子。匈牙利是一个坚强、自信的民族,他们习惯于抵御来自不同方向的侵略者,他们的语言——马扎尔语——是任何外人都不能理解的。他们以陌生人的身份来了解世界,对生活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埃米尔·德凡和索罗斯一样,力图在自己的经济航行中添加更广泛意义上的目标;除投资业务外,他还和瓦西里·里昂惕夫一道做大企业、工业集团和政府的顾问,为他们提供宏观投入—产出分析。里昂惕夫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投入—产出经济学之父(里昂惕夫曾经是索罗斯基金会的成员)。索罗斯显然不喜欢单一的生活方式,他在其他事情上也做了努力,如著书立说(使他懊恼的是,理解他著作的人几乎没有,即便是评论家),创立他个人的基金。他没有别的兴趣,不参加任何俱乐部或协会。
我曾向索罗斯提及过埃米尔·德凡,他不是一个好领导者,想创立一所学校,很不幸,后来告吹了。“我也不行,”索罗斯说,“那不是我的长处。但我知道,将学校变得有趣些是会招来年轻人的。”
索罗斯创设了五项基金,用来鼓励自由思想在东欧国家的传播。开放社会基金(纽约基金),开始于1979 年,在世界范围内发行。匈牙利索罗斯基金创始于1984 年,除他自己外,还请了几位名人担任董事:瓦西里·列昂惕夫、菲利普·凯撒、威廉·D·扎贝尔。设立基金的目的是“支持匈牙利发生的社会变革,增强创造性,鼓励文化和教育的创新”。它设立各种补助金和奖学金,对图书馆和其他机构提供资助,支持关于社会变革的研究、经济学研究和心理学研究,还帮助教育、艺术和其他领域。索罗斯说,这个基金在匈牙利以“文化部代理人”而著称。
索罗斯基金中有一个有趣的项目,由三方面共同投资。另两家分别是一家意大利银行、米兰商会和一家匈牙利银行、匈牙利商会。他们在布达佩斯郊外一个古老城堡里创立了管理培训中心。美国驻匈牙利大使——马克·帕默最先提出了这个想法。扎贝尔·G·阿加比金院士,参加了成立大会并讲了话。他说莫斯科的一些学者反对苏联参与这项活动,但他希望能及时选派苏联学生到该校学习。学校教师将由五名西方的教授——两名美国的、两名加拿大的、一名英国的——和五位匈牙利人组成。最初设想会有两三百名全日制学生。
索罗斯苏联基金则在文化和经济领域支持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它还和戈尔巴乔夫文化基金签订了合作协议,现在它已成为独立的基金,文化创新基金。最初的目的是帮助苏联科学文化界的学者以及学生到国外旅游、学习。但是,基金这个概念并不为多数苏联人所熟悉,在苏联的存在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华盛顿邮报》1988 年3 月7 日的一篇文章报道说,该基金成立一年后还不能在莫斯科拥有账户)。现在,情况好一些,它已经开始影响俄罗斯知识界的生活。
我跟踪调查了索罗斯在南部非洲的慈善事业,在那里,他已经很娴熟于如何帮助落后地区的人们,不仅仅是有一个最初的影响力,还要能生存下去——衡量创造性慈善事业的两个标准。我感到索罗斯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富有想像力、最别出心裁的慈善家之一,他的这个角色最终会使他在金融领域的成就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