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人,没有助手班子,该怎么样来管理一笔数目巨大的资本(100亿美元的麦哲伦基金)?也就是说,彼得·林奇是怎么样比他在哈佛管理公司的同仁们干得还要出色的呢?
彼得·林奇就是这样一位天才,全凭一个人做决策,效果胜了哈佛管理公司的大型委员会。
惠灵顿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也从未举行过军事会议;拿破仑经常说,对于一支军队而言,一位将军已经足够了。换言之,在投资和战斗这两种竞争性的比赛里,其秘诀是发现一位最有才能的领导,并给他以权力。如果他不是那种最有才能的领导,那就撤掉他,但别指望用一群能力稍次的人来取代他。
在大多数比赛中,决策时的专心致志是取得最好结果的关键。彼得·林奇有两位研究助手:一位搜集华尔街的新闻,出席公司展示会;另一位负责给各公司打电话并参加研究会议。
彼得·林奇是位受雇者,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价。当然,他的雇主,富达管理公司一年付给他几百万美元,这个数目大约相当于哈佛管理公司那些最出色炒手收入的 10 倍。彼得·林奇是世界上收入最高的基金经理之一。而且他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个数目。
为什么这样说?要知道,事实上,自彼得·林奇 1977 年创建麦哲伦基金起,麦哲伦基金已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互助基金,1987 年其资产达到顶峰时有 120 亿美元,1988 年 3 月 31 日为 84 亿美元,它的股东超过了 100 万个。顺便提一下,每年要付给富达的经理们 6000 万美元的管理费及几亿美元的销售佣金(其中3%的销售佣金进入了管理者的腰包,没有推销员)。此外,麦哲伦每年的工作奖金都要占到其 90 亿美元资本的 0.2%,仅此一项每年就近 2000 万美元。
股市成了林奇任意驰骋的竞技场。林奇出色地显示了他的才能,所有这些增长成绩靠的是他的功劳:林奇开始负责时投入的 1 万美元到 1988 年已值 20 万美元。
林奇的技巧
跟众多的竞争对手相比,林奇主要的优势除了他天生的才智外,就是他对工作的巨大的奉献精神。林奇努力奋斗,确实如此,只要看一看他的日常工作就能发现他已经竭尽全力。结婚 20 年,他只度过两个专门假期,“我去日本,五天时间考察公司,在香港见到卡罗琳,于是我们在香港共同度过了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然后星期一、二、三我又考察了香港,接着我们在中国逗留了大约两三天,然后我考察曼谷的公司,又在曼谷观光,接着我飞往英格兰在那里考察了三四天的公司。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然而并不是每位妻子都会认为“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一位曾陪他数天的证券经纪人提到,有一个国家基本上是早上 10 点才开始办事,但林奇坚持早上 8 点就考察公司。早上 6 点他因找不到交谈对象而火冒三丈。那天结束时,有人提议聚餐,林奇婉言拒绝:“我明天还有4 个年度报告要看。”这位经纪人说他从未见过那么认真地为考察公司作准备的人。林奇估计他一年的行程是 10 万英里,也就是一个工作日 400 英里,这是足以令那些全天巡游的人大吃一
惊的,他与那种成天蹲在办公室里的人大相径庭。
早晨 6∶15 他乘车去办公室,晚上 7∶15 又坐富达公司的汽车回家(在坐了 18 年的巴士以后),路上一直都在阅读。每天都有两三英尺的报告和推荐信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等待他来处理。每次午餐他都跟某一家公司洽谈。星期六他也来办公室浏览桌上的文件,仅详细阅读其中的大约 5%。星期天早上在跟家人聚会前他可能也要阅读几个小时。
林奇发现,推荐信的长度和价值之间没有关系。最具说服力的观点常常会浓缩在一个段落里面,正因如此,精练而富有内容的报告是他最喜欢的。
林奇是个不知疲倦的工作狂,我已描述了他为公司合同而做着无尽的奔波。克努特·罗克尼对成功有过一个令人愉快但又笨拙的表达:“如果每个人在每场比赛都尽职尽责,底线将直接得分。”林奇用类似的情调说:“如果你考察了足够的公司,干了足够的活,你一定能改变或者扭转一家处境不佳的公司的面貌,或者过一段时间后再把他们召集起来,他们会告诉你情况好多了。”这就提醒人们,林奇的基本目标是抓住公司命运发生变化的转折点,它也可以称为规划资本的时效技巧。通常情况下,在公司实质方面的变化和相应的证券市场的变动之间有 1 到 12 个月的间隔,这正是林奇所要利用的。
须鲸
尽管是庞然大物,但大多数鲸维持生存靠的并不是吞食大鱼,而是凭借它像大滤器一样工作的生理机制。比如说一头须鲸,张大嘴巴快速地在海洋中穿梭,吞食数以千百万计的微小海洋生物。这些东西中只有很小的一部分经鲸须过滤后进入到胃部,杂质则排除出去。人们可以把林奇看成是着黑色的装的移动的过滤器,他每日要处理上千条信息。这些信息中有些是无意中偶然得到的,就像须鲸吞食的磷虾,但其中有些信息则是林奇精心收集而来的。
经纪人只是林奇的第一渠道:林奇大约要听取 200 个经纪人的意见。通常一天他要接到几打经纪人的电话。一般情况下林奇不亲自接电话,打电话者们学会了给他的秘书或他的两位贸易高手留下简洁的信息。每 10 个电话他大约要回一个,但他只谈跟主题密切相关的。有时候他鼓励对方把通话时间压缩为 1.5 分钟,谈话开始时他真的按动计时器。90 秒钟后,计时器响了!或者他就直接结束谈话:“对不起,我又有电话了。”很快打电话者们就知道了简洁的必要性,甚至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林奇常常能有好几次提出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他就象一位盘问者,但是以另一种方式。
鞋皮
林奇最可靠的投资信息来自于他造访的公司。在一家大型的投资机构这么多年,他已经结识了成千上万在商业界中身居高位的经理们,他们所谋求的就是按照他们最主要的主人——机构股东的旨意办事。此外,你得学会如何解释你所听到的。公司总裁有的言过其实,有的谨小慎微,有的诚信可靠,了解他们的类型,能给职业投资家们带来巨大的好处。他走访公司,每月 40 到 50 家,一年五六百家。当然,他要对他们进行归类,如果他去考察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家公司,他就想再看几家。一种有效的方法是参加由当地的经纪人组织的地区性公司会议,蒙哥马利证券公司在西海岸,罗宾逊汉弗莱在亚特兰大,而普雷斯科特和鲍尔·特伯思则在中西部举办这类会议。在这种场合,数十家公司将派出他们最优秀的人才,尽可能用最精练、最富有信息的方式介绍他们公司的情况,还有专门解答问题的时间——一种紧跟时代的好办法。如果林奇对他们介绍的感兴趣,也许他随后就亲自去该工厂。类似地,还常举行专题会议,其中最为知名的是由旧金山汉布兰希特·奎斯特公司发起的高技术公司会议,只是林奇不喜欢高科技公司。